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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三章 慕容安的抉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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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此刻,景殊只顧依偎在慕容安的懷抱之中。這裏有她夢寐以求的庇護與安慰。待景殊發洩完了所有的情緒後,才緩緩起了身子。

而慕容安自始至終只是覺得心疼,沒有半點不耐煩。他還以為景殊是在宮中遇到了別人的刁難,問道。

“殊兒今日在宮中可曾有人欺負你了?”

景殊搖了搖頭,低著頭不說話。

“那是為何?”慕容安不解,怎麽走的時候還好好的,一回來就成了這幅模樣。

而景殊自己明白,她不過是氣不過罷了。她自己明明已經清楚了方淑女的意圖,也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做,可夢羅還是在提醒她,讓她將方淑女帶回臨淵。

本想著自己還有個緩沖的機會,可是卻將她逼得這麽緊。這讓她如何是好。

“我,我其實有話對你說。慕容安。”景殊擡起了臉,原本雪白的臉龐此時因為哭泣被捂得通紅,更添了一層我見猶憐的神態。

“嗯。”慕容安耐著性子點了點頭,想知道景殊為何情緒失控。

“我想問你,為什麽今日晚膳是淑女送到客院的?難不成午膳也是她送的?”景殊眨巴著樣子,這幅模樣頗像是一只爭寵的小貓。

慕容安聽了景殊的話,忍不住笑了。原來殊兒現如今是為了誰人來送飯而吃醋啊。想著之前,他同後宮那麽多妃子走近了,她也不管不顧,只當自己是好朋友。現如今,這方淑女送個飯,景殊都能氣哭。看來,景殊對自己的喜歡是愈來愈多了。

這不是說,吃醋便是喜歡的開始麽。你開始忍不住的去關心一個人,計較他身邊人的來來往往,心中總是覺得有些虧欠與激動,難以掩飾的悸動,這便是喜歡了。

而景殊對慕容安的情感,正是如此。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那份情誼轉化為了愛情,而這份愛情,本該是二人攜手同行,卻又不得不松手。

“怎麽?吃醋啦?”慕容安忍不住揉了揉景殊的腦袋,殊兒連吃醋的樣子在慕容安眼中都是分外可愛。

然而,景殊聽了這話卻是不樂意了。她是吃醋了,可是要面子的她會承認麽。所以,景殊當即躲開了慕容安的手,免遭他的大手蹂躪,而後轉過了腦袋,嬌聲“哼”了一聲。心中編排了好久的慕容安,而後,才開口說道。

“我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?我才沒有吃醋,我只是想知道罷了。”景殊低聲嘀咕著,不過,她自己都沒什麽底氣,畢竟說的是假話,景殊又是個不擅長撒謊的人。

慕容安見到景殊這副模樣,心中更是歡喜,不過也怕惹惱了景殊,隨即開口解釋道,“今日晚上我也不知道為何方淑女會來送飯。午膳是方侯府下人送的,估摸著晚上她是為了來找你玩吧,見你不在就走了。”

聽到這解釋的景殊,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這才平緩了下來。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啊。於是,景殊便興致沖沖的轉過身子,既然沒有什麽別的情況發生,她就心滿意足了。

“怎麽樣?放心了吧?”慕容安又伸出手揉了揉景殊的腦袋,問道。

景殊點了點頭,不過轉而想到方淑女的事情,又是一陣頭疼。究竟該如何開口,才不顯得突兀呢。思來想去,景殊只是表面上裝作沒事,繼續扒拉了幾口飯菜,就轉而躺倒床上去了。

一旁的慕容安則是伺候著景殊洗漱,更衣,待景殊都安置完備了,他才起身收拾好自己,而後上了床。

感受到身旁一陣溫暖的氣息襲來,景殊忍不住用力嗅了嗅。慕容安身上的味道果真令她沈淪迷戀,也不知是因為這味道去接受這個人,還是因為是慕容安,所以景殊才能嗅到這味道。

似乎很是安心,景殊又將身子挪了挪,靠近了慕容安。而慕容安也感受到了身旁景殊的異動,轉而翻過身子,面對景殊,將她溫柔的摟在了懷中。

景殊也是識趣,自己把頭擡了起來,讓慕容安的胳膊剛好能從那個空隙穿過。而後,便目光盈盈的看著慕容安。

慕容安被景殊這溫柔似水的目光看的心癢,於是便湊到前去,親了一口景殊,這才作罷。

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一驚,景殊待慕容安的唇離開了自己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偷親了。只是,悻悻然也不敢去爭論什麽,畢竟等會兒她還有事同他商量呢。

於是,景殊只是看著慕容安,而慕容安臉上呈現的則是一親芳澤後的笑意。

透過月光,面前的男子五官如同精工雕刻的一般俊秀,雖說敵不過蕭逸塵的天人之姿,王平的風流倜儻,可是,卻有一種獨特的感覺,讓景殊只是看上一眼,便覺得是上天註定要讓她遇到的那個人。

而慕容安則是被景殊一直看著,起先也沒有覺得什麽,過後隱隱覺得景殊像是有心事的樣子,轉而問道,“殊兒,你怎麽了?可是有什麽心事?”

景殊被慕容安這麽一問,倒是有些不好回應了。只是想到,擇日不如撞日,既然慕容安已經開口,那麽她不妨就直接說吧。

“是,慕容安,其實,我有一事想同你商量。這件事在我心中也憋得挺久了。”景殊微微炸了眨眼,有些心虛。

她甚至都不敢想慕容安知道了後會是什麽反應,只是,她卻沒有辦法不去嘗試。

“嗯,說罷。殊兒有什麽同我說就是了,若是有辦法的話,我怎麽可能不依你呢。”慕容安唇角勾起一絲弧度,寵溺的看著景殊。

其實,慕容安心中隱隱約約也有了些苗頭,知道是為了什麽,不過,他還是在靜靜等著景殊自己先開口。

景殊卻只覺得心痛。慕容安如此信任自己,自己又怎麽能做問心無愧的同他商議這種事情呢。其實,她的心中也不乏害怕,害怕慕容安將自己遺忘,可是又害怕慕容安將自己記住。

這樣矛盾覆雜的心理,讓景殊難以表述,更不知該如何對慕容安表示真心。

景殊長長的嘆了口氣,一只手擡起,撫著慕容安的眉眼。她的手上動作極其慢,眼神隨著手而流轉,極其認真。

慕容安也是用心感受著景殊指尖在他臉上流動的感覺。這樣的感覺,太過奇妙,仿若是一陣陣酥麻的不知名感觸從他的心中襲來,蔓延在皮膚表面上。

待景殊輕輕撫摸完了慕容安的全臉之後,她才微弱的開口道,“慕容安,其實我想同你商議的是有關淑女的事情。”

聽到此話,慕容安只是點了點頭,面上的表情波瀾不驚。

看到慕容安的反應,景殊卻是分外意外。她原本以為談論到方淑女,慕容安會暴跳如雷,可是,慕容安現在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。

“說罷。”慕容安見景殊遲遲不開口,勸導她到。

“我想讓淑女同我們一起回臨淵。”景殊艱難的開口道,她始終沒法假裝灑脫,更何況是面對的人還是慕容安。

慕容安依舊是面不改色,他的心中清楚,景殊這些日子的忽冷忽熱多半都是因為方淑女的事情。其實,在那日蒼穹皇帝賜婚後,慕容安就派人去打聽了方淑女的身世。而後,自然明白了方淑女對景殊而言是多麽重要的存在。

所以,景殊現如今開口,他心中也是有了準備的。只是,這樣的結局究竟是好的麽?景殊心中定然是介意方淑女的,可是卻不得不幫助她。

其實,有時候,景殊的善良是在害自己。

“殊兒,你想好了嗎?”慕容安目光與景殊的目光相對。

那雙耀眼的黑眸,宛若璀璨的寶石一般,讓景殊移不開眼。景殊差一點就想要搖頭了,可是頭腦中卻忽然閃現方淑女跪在地面對自己求情的模樣,心中一痛,景殊便點了點頭。

見景殊點頭,慕容安雖是有些難過,但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心情。景殊一直都是個有主見的人,而且也是個倔強的性子。若是她已經決定的事情,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。

慕容安現在心中也是有譜了,景殊的想法究竟是何。

兩人沈默了半晌,慕容安將景殊摟得更緊了,聲音沙啞的問道。

“殊兒,你愛我嗎?”

言語之中,似乎有些乞求的意味。

景殊聽到這話,心頭一顫,她愛他,她怎麽可能不愛他。

“嗯,我愛你。”景殊壓制住心頭的悸動,註視著慕容安的眼睛,回應道。

聽到這個答應的慕容安松了一口氣,而後對景殊說道,“那我便放心了。殊兒,其實,你心中的想法我多多少少也是能相通的。你想著,方淑女若是去不了臨淵國,在這蒼穹國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。你若是不幫她,她在這方侯府定然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。我能理解。”

景殊的瞳孔顫了顫,原來,慕容安都清楚。

慕容安笑了笑,而後繼續對景殊說道,“方淑女對你自小就不錯,所以她的請求你是沒法拒絕的。我的殊兒,我還不了解麽。”

“慕容安……”景殊沙啞著聲音,有些感動。

慕容安揉了揉景殊的腦袋,而後又說道,“若是殊兒的想法已經定了,我也不是不能娶她。不過,你要記住,我心中只有你一人。就算是她去了臨淵,我也不會碰她分毫。若是她在臨淵能有心儀的男子,也可以另嫁他人。這樣可好,殊兒?”

此時,景殊的心中已經風起雲湧。她最怕的事情與最想要解決的事情,慕容安已經全部給她安排妥當了。

“好。”景殊怔怔的點了點頭。

其實,慕容安的愛意便是她最為渴求的東西了。既然慕容安答應了自己不會與之平分,那麽,她心中到底也是有了些底氣的。

慕容安見景殊這呆楞的樣子,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臉龐,而後,便柔聲說道,“殊兒快睡吧。明日起了再想這些事情也可以。”

景殊點了點頭,而後便摟著慕容安的身子,沈沈睡去了。這幾日,她思前想後,為了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勞累,而慕容安,卻是遲遲沒有閉上眸子。

其實,他的心中當真好受麽。這樣的一次次妥協與退讓,並非是因為愛景殊愛到沒有原則,而是為了顧全大局後的做法。他多麽想同景殊隱居山林,二三子女,男耕女織,簡簡單單的度過這一生。

可是,就連這樣簡單的要求,慕容安都沒有辦法做到。

讓方淑女去臨淵國,實在不是他心中所想,可是,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

既然無力反駁,就只能認命。能讓景殊過的舒坦一些,那麽他的心願也是了了的。

夜色微涼,此時,方淑女的閨房還是亮著的,只見她獨自一人端坐在窗前,望著那朦朧月色,也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麽。

而方淑女的心中,也不過是回憶著,今日她前去方侯府時候的所作所為罷了。其實,今日方淑女能去送晚膳,並非是為了去找景殊,而是她察覺到景殊並不在府內,去找慕容安的罷了。

只不過,在慕容安面前,方淑女的故意摔倒與扭傷腳踝,他是看都沒看一眼,更被提什麽憐香惜玉了。似乎,除了方景殊,慕容安眼中就沒有其他女子了。料是方淑女自己覺得她也算是個佳人,可在慕容安面前卻是無比的自卑。

這種感覺,方淑女實在是不喜歡。然而,此刻的方淑女似乎還是沒有察覺,她的心態早就已經變了個樣子。料是人前端莊溫柔,可人後也成了會耍心思的女子。

不知坐在那裏沈默了多久,方淑女才起身回到了床榻之上。究竟自己是成是敗,都在方景殊的一張嘴上。若是她敗了,定然名聲掃地。可是,若是她成了,就必定會想法設法讓慕容安對自己投以青睞。

夜色漸深,方侯府終於是一片寂靜。

只是,遠在千裏之外的臨淵卻並未那麽安靜祥和。

此時,攝政王府燈火通明,不為別的,只是攝政王還沒有入睡,便讓下人沒有熄燈。而在議事廳內,攝政王的身旁坐著的依舊是蘇啟明。

蘇啟明一直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,不急不躁,靜靜等著攝政王的詢問。

而攝政王顯然就是沈不住了,還未待蘇啟明將口中的茶水咽下,便開口說道,“啟明,我們究竟何時動手?”

蘇啟明聽了這話,才將手中的茶杯放下。此時,他們已經將人手安插好了。上次本是派了一人,想要前去將罌粟救回,可是卻沒想到打草驚蛇,被方景殊發現了去,並且之後都加大了防守,這下他們也是沒法再在府內偷襲了。

想必這慕容安察覺到了異動,定然會往攝政王的身上怪罪,所以,攝政王此時非常著急,就怕慕容安返回臨淵,將他以及他的手下一網打盡。

“啟明以為,現如今的情形只能等皇上往臨淵回來的路上再動手了。”蘇啟明慢慢說道,“若是皇上發現了異常,嚴加看護,定然是沒法動手的。而且,在蒼穹國內,有了什麽事情蒼穹皇帝也會照應,可在路上卻是不一樣了,只要還沒有在我們臨淵境內,那皇上的死誰說的準呢。許是土匪,許是蒼穹皇室,甚至,是天災人禍。您說呢?”

說罷,蘇啟明遞給了攝政王一個眼神,而攝政王聽了,也覺得言之有理。

起初他們本打算在方侯府將慕容安與景殊二人解決掉,可事到如今,的確在路上才是最為安全的。這樣,別人既不會懷疑自己,自己還有理由出兵蒼穹。一舉兩得,實在是高。

只是,這樣的風險他們究竟冒的起麽。

“啟明,可是這路上,若是沒有得手怎麽辦?”攝政王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。

蘇啟明聽後,只是輕輕一笑。“我知道王爺在擔心什麽,萬一埋伏不中,讓那皇帝逃脫了去,就沒轍了。可是王爺,您可知道魚死網破的道理?就算是一次不行,我們還有更多的人去設計。就算是到了臨淵國內,大不了出兵,也算作是謬誤罷了。魚死了,就是死了。網破了,修修補補還能再用一用,待到時機成熟,換一張往也行啊。”

攝政王垂眸,仔細思索著蘇啟明話中的道理,過了半晌,才明白了蘇啟明話語之中的意思。

而後,攝政王王憶清才長笑出聲。既然他得不到殿內的宗卷,還要被老虎時不時的恐嚇,慕容安估計這樣整自己,那麽,他慕容安也得好好嘗嘗被整的滋味。看他,還有沒有這個命回來。眼前殿內的老虎有重兵看守,他動不得,但慕容安就不同了。他不過是在外散養的老虎,他就不信,自己還沒有辦法了。

蘇啟明見狀,只是笑了笑,而後看向皇宮的方向,那裏,是夢瑤喪生的地方。也不知多少女子曾在那裏翹首以盼,他渴望的,不過是在臨淵易主之後,讓三王爺統治,將那皇宮付之一炬罷了,還有眼前的攝政王。

這樣,才是給夢瑤最好的陪葬,夢瑤在黃泉路上才沒有那麽孤單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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